从“折柳送别”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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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

柳

送

别

2月20日晚间，北京2022冬奥会闭幕式文艺演出环节，在悠扬的《送别》的音乐中，舞蹈演员化身柳枝，其他演员手捧柳枝上场。柳枝的飘逸、浪漫和唯美征服了电视机前亿万观众的心。折柳送别是中国古人送别的重要仪式，冬奥会闭幕式上精彩演绎的折柳送别用中国式浪漫表达了对所有运动员的情感，希望和平友谊的心声随着柳枝传递出去。

冬奥会闭幕式节目“折柳送别”

折柳送别的起源

关于折柳送别的起源有几种不同的说法。一种认为折柳送别是为了纪念春秋时代的介子推。介子推是春秋时代辅佐晋公子重耳成为一代贤君晋文公的重臣。骊姬之乱发生后，介子推跟随晋公子重耳在晋国外颠沛流离十九年，有一次好几天没得到食物，重耳快要饿死了，介子推“割股奉君”，救了重耳的命。十九年后，重耳终于登位成了晋文公。介子推却悄然返回家中，隐居绵山中。晋文公请介子推出山当官，介子推却藏在绵山中不肯出来。为了逼介子推出山，晋文公下令烧山，结果介子推被大火烧死山中。相传介子推被烧死在一棵烧焦的柳树旁。为了纪念介子推，晋文公将绵山改名为“介山”。介子推逝世周年，晋文公重返介山，他先在山下寒食一日，第二天上山祭祀，发现介子推被烧死的地方，那棵烧焦的柳树已长出嫩绿的枝条。晋文公折下一枝柳条，编成圈儿戴在头上。此后世人在祭奠先人和送别亲友的时候纷纷效仿晋文公的做法，用折柳的方式表达对先人和亲友思念。后来又逐渐形成了清明节门上插柳，头戴柳环，可以祈福辟邪的习俗。

另一种说法认为柳树易活，生命力旺盛，以柳入诗，寄寓祝福，希望远行之人能很快适应异乡的水土，健康地生活，随遇而安，能够很快地融入当地的人群中，一切顺遂。正如清朝褚人获在《坚瓠广集》卷四中所说：“送行之人岂无他枝可折而必于柳者，非谓津亭所便，亦以人之去乡正如木之离土，望其随处皆安，一如柳之随地可活，为之祝愿耳。” 这一说法使得“折柳送别”有了更深刻的哲理性。此外，“柳”与“留”谐音，随风飘舞千丝万缕的柳枝恰似“剪不断、理还乱”的离愁别绪，飘荡的柳丝与飘泊的游子的情形又是那样的相似，以柳相送，自然合情合景。“折柳送别”曾是中国古代社会生活中最有格调的风俗之一，尤其在文人墨客中，一度成为一种时尚。

笔者认为上述说法可能都对，对笔者而言，柳树也承载着满满的思乡之情。笔者的家乡在山东的一个小村庄，村东头小河边是一片柳树林。早春的嫩柳叶，或凉拌或炒，就是儿时的一道美味了。那片柳树林也成了小伙伴们常常玩耍的场地，模仿电影中解放军的模样，用柳枝编一顶草帽，戴在头上，想像自己是一名威武的解放军女战士，每每都能玩到家长来喊吃饭方才作罢。母亲在辛苦劳作之余，截一段约3-5厘米长的光滑嫩柳枝，扭动其外皮，使外皮与木质部分脱离，抽去木芯，形成管状，再用小刀将端部光滑的蜡质层削去约0.5厘米，做成一个简单的柳哨，就是儿时的重要玩具了。长大后，离开家乡求学和工作，每次看到柳树，总能勾起笔者对家乡的无尽思念。

柳哨

柳属植物世界约520余种，中国有250余种。柳树是中国的原生树种，据考证，在第三纪中新世的山旺森林里即有柳属。柳树也是我国被记述的人工栽培最早、分布范围最广的植物之一，史前甲骨文已出现“柳”字。中国植柳已有四千多年的历史。柳树耐寒，耐涝，耐旱，喜温暖至高温，适于各种不同的生态环境，遍及中国各地，欧洲、亚洲、美洲许多国家有引种。柳树易繁殖，栽培方法简单，生命力强，有“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之说。柳树是柳属乔木的统称，北京地区常见的有旱柳Salix matsudana Koidz.和垂柳 Salix babylonica Linn.。

旱柳

乔木，高达18米，胸径达80厘米，树冠卵圆形至倒卵形，树皮灰黑色，纵裂。枝条直伸或斜展。叶披针形，长5-10厘米，宽1-1.5厘米，先端长渐尖，基部楔形，缘有细锯齿，芽微有短柔毛。旱柳常见的栽培变种有：“绦柳”、“馒头柳”、“龙爪柳”。

“绦柳”细枝长而下垂，与垂柳相似，区别为雌花有2腺体，而垂柳只有1腺体；“绦柳”小枝黄色，叶片下面苍白色或带白色，而垂柳的小枝褐色，叶片下面带绿色。“龙爪柳”枝条卷曲。“馒头柳”树冠半圆形，如同馒头状。

旱柳

馒头柳

垂柳

乔木，高达12-18米，树冠倒广卵形，小枝细长下垂，淡褐黄色、淡褐色或带紫色，无毛。叶狭披针形或线状披针形，长9-16厘米，宽0.5-1.5厘米，先端长渐尖，缘有细锯齿，表面绿色，背面蓝灰绿色。

垂柳

柳树耐水湿，在水边生长良好，树形优美，早春展叶早，中国传统民谣九九歌中有“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之说。笔者所在单位有一排金枝垂柳，春寒料峭之时，遥看飘逸的树枝似乎有了绿色，走近细看，却尚未萌芽，那种“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意境，那种似有似无的春意，美的是刚刚好。

在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柳树凭借着适合北京土壤气候、易于繁殖成活、生长速度快、养护成本低等优势，成为拯救北京于风沙肆虐中的功臣。种植杨柳树是历史的选择和需要，同时作为春季发芽最早、冬天落叶很晚、在北京绿期长达10个月的阔叶树种，柳树也奠定了如今北京良好生态环境的基础。

北京的公园中，多有柳树栽植，翠绿的柳枝和红艳艳的碧桃是北京公园春天最经典的装束了。颐和园昆明湖西堤上的古柳树，据说是当年乾隆皇帝几次下江南回来，为了模仿西湖的美景，让人特意栽种的，如今已经成为颐和园早春的一景。北海公园中一排排的柳枝随风摇曳，被雄伟的白塔衬托的更加阿娜多姿，也是早春必去的打卡点之一。

今年春天在看过唯美浪漫的冬奥会 “折柳送别”之后，亲爱的朋友们，赶紧行动，发现你身边的柳树美景吧！

颐和园十七孔桥前的垂柳

北海公园的垂柳

颐和园早春桃红柳绿

作者：冯   慧

图片：王永格

部分图片柳荫公园提供

部分照片来自网络